北海说词李廌和他的虞美人 [复制链接]

李廌（～）字方叔，华州（今陕西省华州区）人。少以文章谒苏轼，为“苏门六君子”之末，被誉为“万人敌”之才。然屡试不第，中年绝意仕进，寓居长社（今属河南省长葛市）以为终老。词存四首。以《虞美人》为例：

玉阑干外清江浦，渺渺天涯雨。好风如扇雨如帘，时见岸花汀草涨痕添。青林枕上关山路，卧想乘鸾处。碧芜千里思悠悠，唯有霎时凉梦到南州。

这首词写春夏之交的雨景并由此勾起的怀人情绪。上阕，以“玉阑干外清江浦，渺渺天涯雨。”勾勒出在一个空远无边的境界，以及词人目光所能触及的景物。而这两者之间，不仅是“好风如扇雨如帘，时见岸花汀草涨痕添。”所描述的疏疏细细的雨丝如“帘”以及隔“帘”望见的江边风景，更是词人心中和所思之人不能逾越的鸿沟吧。东坡诗句“微雨止还作”正是春暮时雨水的特征。一番有雨，一番涨痕，所以是“时见”。这一句，虽是远望，却以精细的描绘写出一种幽美境界。

下阕则由景入情，并从白天转写黑夜。“青林枕上关山路，卧想乘鸾处。”一句，先是借用杜甫《梦李白》诗：“魂来枫林青，魂返关塞黑。”来抒发自己“死别已吞声，生别常恻恻。”的感情，再以那个萧史“乘龙快婿”的典故将感情转移到从前，哀而止伤，分寸把握得极好。而这种生离死别的深情，这种“翁婿”的辈分差距，或许也可以认为，这是词人写给恩师东坡的一首“悼词”。结句“碧芜千里思悠悠，唯有霎时凉梦到南州。”也是一个证明。碧芜千里，天涯之远，引起的是一片“王孙游兮不归”的悠悠之思，意谓只在梦里的，也不可能经常的遇见了。而这“王孙”又是何人，这“南州”又指何处呢？

李廌是北宋词人留存作品很少的一个，却仍可以词名世，这一首居功至伟。一般来说，如“相思怀人”之题材，容易写来凄抑，但这首词格调上没有一丝缠绵悱恻的悲凉，而“尤极淡远清疏之致”，实属难得，也对词境的开拓在一定程度上有着积极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