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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7/8 11:18:00

别了,飞流直下六千尺!


这里水秀山明,风景如画;“云去山如画,云来景更佳;明晦疏忽间,云共山高下”,人间胜景!漫长日子里,这般人间绮丽胜景,却没有迷醉没有被倾倒。眼看要离开了才突然猛醒,动人心魄的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还没去过呢。这天起得特别早。清风吹拂、晓风残月,沿羊肠小道三人同行,去与千山竞秀、万壑争流,草木朦胧、云蒸霞蔚的旖旎风光告别。


    踏山崖小路,望山底深渊,绕曲径而登。幽幽山林一片生机。绕过几处山隘后,忽闻传来温柔缠绵的轰哗哗声,像“华尔兹”。啊!大自然的《蓝色的多瑙河》。若非山径狭窄真该起舞翩翩。再绕几个山隘后磅礴之声迎面而来。声音愈来愈清晰,愈来愈响亮,愈来愈悦耳;轰哗哗哗、轰哗哗哗。伴着小鸟清脆的啾啾呱呱声,小虫细细的唧唧嘘嘘声,小野兽温和的呜呜哦哦声。我已经感受到了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的动人心魄。不再像砍柴的那些日子,不担心忽然冲出一只老虎,闯来一头野猪。令人惊悸的啸叫声竟令我喜欢了起来,啊!“清禽百啭似迎客,正在有情无思间”。越来越清晰的轰哗哗哗、轰哗哗哗。啊!已经感受到了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的雄伟与澎湃,如同贝多芬的大交响乐《英雄》那般的雄伟与澎湃。贝多芬崇尚自由,追随拿破仑革命。拿破仑是他心目中的普罗米修斯,他要用大交响《英雄普罗米修斯》歌颂他。然而乐曲将完成时拿破仑自封为皇帝。贝多芬愤怒的撕去扉页,改名《英雄》。


    只闻风声、树叶声、鸟鸣声、虫鸣声的山林里,忽闻如此波澜壮阔的声音,我的心又在扑扑的跳动了。再转过一个山隘后面前横过一堵屏障般的洞门,我忽然惊喜,这里岂不是天上胜景?奇伟壮观的岩石,有的如剑指苍天,有的如神龙横空,有的似神龟匍匐。问苍天,此间天上景色怎么来?进了洞门后更是豁然开朗、景色迷人。一面是峭壁,一面是深渊,头顶薄雾、脚踩云间,身傍峭壁、眼望胜景,“山阴道上、应接不暇”,


    且问,此间济济美景,又怎得样样兼顾?我紧贴着峭壁不敢往下看。不料抬头望山顶时,踏上光辉的五七大道前发给我的一顶仿*帽,竟然滑溜一下从后脑勺落去。待我贴紧峭壁后再往下望时,它已经洋洋得意、优哉游哉的,在谷底飘荡、旋转。呵!帽子,请你代我给谷底的风景问好。简直是超想象的世界。当年从事美术工作曾搜肠刮肚,勾画各种各样的岩石形象,竟然没有想象过有这般千姿百态的岩石,处处是生龙活虎、生气勃勃,连梦里也从来没有梦见过。有的如劈斫出来一般粗放,有的与经过精心打磨一样的细腻光滑,有的像经过精雕细琢般的玲珑剔透,还有的则如同霹雳剖击出来那样龇牙咧嘴。我贪婪的的搜索,想把它都刻入我的记忆里。更有悬崖峭壁的缝隙里钻出来的小树,弯弯曲曲、绰约多姿。小树的曲曲弯弯一定是因为经历了许多压抑和磨难,它们勇敢的经住了考验,只是佝偻驼背了。然而它们并没有趴下,微风时,微微荡漾,大风起,它们迎风招展,点头、做揖、招手、曼舞。悠哉游哉、游哉乐哉。石壁上的小树不是向权贵摧眉折腰,不是。现在是在欢迎我们,向我们招手致意,鞠躬问好,谢我们来看望它:“老乡好,邻居好,朋友好!”它们还在展示自己不畏强暴的英雄气概,又不怕深山老林的孤独寂寞,任狂风吹、由暴雨袭,还承受巨岩的沉重压力,不能挺立便弯弯曲曲也要活着。那平坦光滑的岩壁上,也有小生命缠住它,扒住细细的缝隙,照样展出一派绿色丰彩。最动人心魄的是顶峰奔泻而下的瀑布,是冲它而来的。啊!处处千岩竞秀、万壑争流。瀑布以疯狂奔腾的雄姿做“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式的告别,同时又向世人宣告:“大丈夫当雄飞,安能雌伏”!激流如银河奔泻,英姿勃勃,如为自由民主而战的斗士的义无反顾。一边自由的奔腾,一边以壮阔奔驰的旋律唱着自由之歌。奔腾咆哮的滚滚浪花从重岩叠嶂中,呼啸着、挣扎着冲出岩石,排山倒海之势。像在呐喊着:“自由、自由、自由”!呼啸着:“不自由,毋宁死”。呵,这是《马赛曲》的最后一句。想起一诗句:忽见忽闻山谷里,千嶂排山倒海来;此声应是天神造,人间哪能几回闻。还想起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。这里何止“三千尺”呵。遗憾,岩壁上怎没留下赞美它的诗句呢?也许李白没有来过,要不他一定会留下千古绝唱的。几十年后回忆中忽然来了灵感。我试着模仿赞庐山瀑布:奇石高耸飞入云,声声惊吼竟奔腾;飞流直下六千尺,恍惚银河越九天”我有点战战兢兢,怕李白先生恼怒。不,诗虽然蹩脚,却弥补了疏漏,这里毕竟是奇观。李白也许还会为我蹩脚的模仿而高兴呢。别了,嵬嵬的石壁!别了,峭立的洞门!别了,惊心动魄的飞瀑!再见,惊心动魄的飞瀑!再见,天斧神功的洞门!再见,千姿百态的石壁!我一定常常想念你们;想念茂密的树林,惦念嵬嵬的石壁,思念峭立的洞门,怀念惊心动魄的“飞流直下六千尺”!38年后想起。不知道那里还是不是当年那般排山倒海、惊心动魄。想念曾经在这块土地上砍斫,拟长短句一首悼念之:寄瓢魂,盼参天大树已长成。寄瓢魂。哆哆嗦嗦,战战兢兢。虽挨昨日刀下苦,喜又见翠翠苍苍。璀璀璨璨、茂茂盛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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